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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恒安侯脸色铁青,愤愤甩袖,“你个不肖子孙,竟敢目无尊长,妄言妄语!来人啊,将世子的护卫全部撤回——”
责骂也好,威胁也罢,许清桉懒得听,转身扬长而去。
自他懂事起,与祖父的此类争吵屡见不鲜。祖父从军多年,行峻严厉,待他一直嫌好道歹。而他从最初的据理力争到如今的淡漠以对,足足走了十二年。
亲祖孙又如何?祖父要的他不愿给,他要的祖父则嗤之以鼻,若非有过世的父亲羁绊,与娘亲临别前做好的约定,他与恒安侯府早该一拍两散。
世人所谓的“血浓于水”,并不适用于恒安侯府。
他坐在马车里,低眸向书,恹恹地勾起唇角。
“少爷,你在笑什么?”旁边冒出一句话,是薛满怀抱软枕,盯着他手里的书封道:“你看的是《群书治要》,我记得它博采典籍,通篇讲述治政之道,繁复无聊得很。”
许清桉合上书,“你读过这本书?”
薛满想也不想地道:“哪能是我,我是听别人说过大概。”
许清桉道:“哦?你听谁说过这本书?”
“我是听……”薛满愣住,脑中飞快闪过一幅画面:有人倚在窗边,手捧书卷,身影颀颀,面容模糊难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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