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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勉在一旁歪着脑袋看,茫然地问一句:“阿婆怎么不动啊?”
宋回涯直白地告诉他:“她死了。”
阿勉“哦”一声,又一知半解地问:“什么时候能不死?”
宋回涯按着他的头,让他跪到地上。
阿勉乖巧跪着,握着双手,人缩成小小的一团,最后看着宋回涯用草席裹起尸体,抬手一招,灵活地从地上爬起来,跟着她到后山将阿婆体面落葬。
阿勉再是年幼懵懂,也知道师姐是个极好、极好的人。
长廊前,阿勉伸出手,接着面前那片金灿的流光,一字一句描述着那完美无缺的往事。
“我知道师姐其实不喜欢我,她觉得我烦。可是她从来嘴硬心软,总不忍心对我说伤人的话。收我入山后不久,发觉师父其实没有对我不喜,兴头过去,后知后觉地想要反悔,绞尽脑汁找了套说辞打发我,让我去做事,煞有其事地对我说,‘阿勉,我全是为了你好。你若不好好念书,就要挨师父的责罚。师父不留情面,连她都要打。所以你得听话。’。可是师父从没与我红过脸,师父也很疼我的。”
他笑得眉眼弯弯:“师姐命我去抄书、练武,我都做了。做完后,找不见她,便坐在阶前等她。不留山的路很长,每回等到太阳快走到头了,她就会背着剑回来。从怀里掏出各种东西,有时是吃的,有时是好玩儿的。都是给我带的。她是记挂着我的。”
阿勉对每一处细节都记得清晰,珍重地翻出来回顾:“不留山附近还有一座山门,叫茂衡山。师姐很讨厌那个宗门的人,与他们结有旧怨,经常为此跟师父呛声。有次茂衡门的弟子又来山上拜访,师姐干脆躲着不见,我不知道,漫山遍野地找她,在半山遇到了几名陌生的弟子,他们见我软弱,又听我跟师姐亲近,故意冲撞上来,硬说我弄脏了自己的鞋,让我蹲下给他们擦鞋。我自然不肯,要与师姐一道,同仇敌忾,对着他吐了口唾骂,惹怒了他们,挨了顿打。”
宋回涯放心不下阿勉,不知他会往哪个犄角旮旯里钻,听见哭声找过去,正好看见几人按着自己师弟痛打。本就有私怨在心,正愁没机会报复,对方主动送上门来,哪里有放过的道理?直接冲上去与人搏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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