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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溪道长没有直白回答,垂下视线,慨叹道:“世人都说,宋回涯年少行事太过张扬,没学会几个道理,先逞出一个‘勇’字。出门杀人也敢乱报自己的名姓。才二十来岁又闯下一桩大祸,劫了朝廷的要犯。遭什么罪过都实属应当,九死一生也算不得惊险。”
他顿了顿,怜惜道:“其实,我倒是能理解一些她当时的糊涂念想,多是不想坠了不留山的声名,觉得便是叫她一人受千夫所指、担尽恶名,也好过宋氏兄妹自此销声匿迹、再无人知。”
清溪道长的神情有片刻的失神,眼神缥缈空虚,触绪而悲,感怀唏嘘:“我只道听途说,也能猜到,她那些年里过得凄楚飘零,备尝艰辛。我那两位朋友若是还在,单只见她远行他乡,独自一人走这风雪茫茫的山路,想必都是要心疼落泪的。哪里敢想她离家后吃过多少苦?又岂是区区‘寻常’二字可以潦草说道?”
付有言刚平复的心绪又叫他三言两语给勾起,黯然心伤中掩面而泣,不停拿衣袖擦去眼泪,只觉心中的惨痛抑郁如何也挥之不去。有为宋回涯的,也有为自己的。
清溪道长朝他伸出手,付有言深吸一口气,控制了呼吸,恭敬递上一沓黄纸。
青红色的火焰点燃纸张的一角,熊熊往上燎烧。
“宋回涯中毒,就在当年劫囚之后。魏小友有句话说得极对,入局的人都是罗网下的鸟,天空再高再寥廓,与我等而言,也是无处可逃。”
清溪道长说着松开手,眸色幽深地看着最后一团明净火光,飘飘落入下方未灭的烬灰中。
残余的花火在一片碳黑中星星点点地闪烁。
越州,春末,夜深。玉盘似的明月挂在西流的星河上。
为季归年引开大半追兵后,宋回涯脚步沉重,拖着剑在荒凉城郊处穿行。循着路边留下的信号,找到一座寂静的老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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