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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报复?我为何要报复?他是我恩人啊。”赌鬼很有自知之明地道,“郎君又没捏着我小命,我若要走,他不会拦。正是因为拿我当朋友,才费尽心思地帮我戒赌。他要下不去死手,我至今还是瘫烂泥。”
宋知怯还是头一回见到对自己也能如此毒辣的狠人,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,结结巴巴地问:“你、你……你知道不该赌啊?”
赌鬼两手环胸,坦率道:“我知道啊。”
师徒二人一齐哑声,没了话好说。不大理解他有这份毅力,当初又为何会沉湎于赌博。
赌鬼有感而发,恳切说道:“好赌的人,就是骨头贱。莫赌。”
他弯腰,一指点在宋知怯额头,凶神恶煞地吓唬她道:“若是哪天你这小丫头也误入这歧途,我可以帮你。”
宋知怯看了看自己手指,坚定摇头,拒绝他的好意。
这二人互相抖落完对方底细,想起还有一位同伴,默契地将目光转了过去。
郑九正细致地在一旁擦拭桌案,将打湿的麻布拧干,折成方块,察觉到视线,冷淡瞥向正闲聊偷懒的几人,只觉他们都有些碍眼,索性端起水盆往屋内走去。
宋回涯顷刻觉得郑九周身闪耀着浩然正气的光辉,该是全江湖里最正常最高洁的好人。
这才是淤泥里的清荷,深潭下的明珠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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