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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昏沉沉之际,一道突兀的脚步滑落声,猛然将她从噩梦中惊醒。宋回涯心脏剧烈跳动,下意识去摸身边的剑,身上肌肉尽数绷紧,人已起了一半,才看清是魏凌生在山坡上摘花。
他随意拍拍膝盖上的沙土,将那花枝上多余的叶子摘去,别到阿勉的衣襟上。
阿勉的衣服灰扑扑的,脸上也一片没颜色的惨淡,看见花呆滞了好一会儿,又仰头傻傻望着师兄。
魏凌生扎高袖口,朝他微笑,阿勉于是也无声地笑。
宋回涯看着这一幕,震撼失神,身形缓缓往后倒去,指腹摩挲着手中剑,破皮的伤口感受不到任何的刺痛。
这一幕太过鲜艳,像被人用沾着天光的浓墨点过,宋回涯只一回首,脑海中都是那支别在胸襟的花和阿勉被照亮的眼睛。
就是那一日,宋回涯在五味杂陈中告诉自己:逃是没有用。她得平了这条路,带着师弟回不留山。
老儒生的声音隔着邈邈的岁月传了过来,问道:“你能明白吗?”
宋回涯看着荡漾的火光,点头说:“我明白。”
老儒生眉目舒展,带着种释然的松弛,与宋回涯说的同时,自己也下定了决定:“我打算饶道去北面,到光寒山下看一看。那边鱼龙混杂,倒是不怕仇家。或许还能遇上几个朋友,唠唠家常。
“这段时日我仔细想过了,我不应该教他做一个畏首畏尾的懦夫。他虽小,却是懂道理的。难道要为了顾念我一个老头子,真去装一辈子的憨傻痴儿吗?那老夫我也太没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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