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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管他私心如何,他愿意北伐。”严老强忍住抽噎,声音随追思柔软下来,“我儿想家了。那么多死在光寒山下的将士,该回家了。”
屋外传来连天起伏的冲杀声。刀剑相击的锵鸣声好似疾风骤雨弥漫四野,听得人心生恍惚。
护卫拉住魏凌生,神色紧绷道:“殿下,有刺客,我护你先走!”
说罢又扭头对严老苦口劝说:“严叔,拿出解药吧。你与宋大侠又无冤仇,没有非杀她不可的理由。”
“开弓哪来的回头箭?我没有解药。这药本是给郎君准备的,她来巧了。”严老苍衰的脸庞露出个苦不堪言的笑,“今日郎君若能留得命在,也请记住这个道理,一念疏忽,是错起头。”
魏凌生执拗地站定不动,宋回涯又忙于调息压制毒性,院内兵器交奏声愈烈,护卫无可奈何,只能杀出门去,拦住外面的刺客。
“究竟是谁有错?!”
魏凌生面上肌肉痛苦得发抖,深深凝视着面前这位亲如父兄的长辈,咬牙切齿地道:“高清永或许曾也是个有进取之心的肱骨。可是自先帝去世,他独握权柄,一切都变了!他只想谋他高家的基业,再不管大梁的死活!只这次灾祸,死了多少百姓,充他一人家财?”
严老神色已近癫狂,一字一句地争辩:“自古变法者,皆不善终!没有权,如何变得了法?可若要变法,何人会让你谋权?仁义道德,能叫多少人敢舍命追随你?天下又有多少寒窗苦读的有为之人,可以无畏功名利禄?光凭良知,你想从庙宇之上将他们拉下来?光凭抱负,你想叫将士横戈跃马收复失土?不可能。要钱!要成山的金银!谋身与谋国,只能二择其一!你什么都想两全,不过是痴人说梦啊……”
魏凌生崩溃大笑起来,笑得泪流满面,痛彻心扉:“荒唐,太荒唐了!”
严老也跟着苍凉哭嚎起来:“哪里还有路?还有哪条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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